柳畅知道东南沿海的食盐产量肯定惊人,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夸张,光是官盐就达十数万石,加上私盐这产量能达到多少,何况这么多官盐私盐尚不能满足需求。
“我尽力去张罗便是,这一千石数目实在太大,叶娘我尽力替你筹措。”
“这可不行!”叶娘子办事干脆,铃声般声音说个不停:“若是检点能帮我筹一千石渔盐来,叶娘就不必往海里倒渔获了,现在看着这白花花的银子往水里流,我就心痛,这都是银子啊。”
叶娘子管着葛五的钱袋子,渔获倒入水里去确实是真金白银流走了,柳畅能理解这一点:“叶娘子,我虽然联络了一些盐场,又有些以前的关系,但是能搞到多少盐,我自己都心底无数啊!”
“检点你这太过谦,谁不知道楠溪哨今已经回来,我们的人在岸边撞到过他们,两百多人的队伍,上百辆独轮车加上十几个驮子,浩浩荡荡的队伍,今天晚上就能到磐石寨。”
柳畅没想到霍虬这么快就弄来了私盐,而且还是这么大规模的队伍,心中一喜,当即说道:“顶多是几十石罢了,运多少次凑足叶娘子那一千石,何况叶娘子你现在财源滚滚,小弟这边那是快揭不开锅了,不搞点盐非得饿死不可。”
“谁叫你要养这么多人,五六百张嘴都到你这里吃饭。”叶娘子碎嘴起来很厉害:“太不会当家。”
柳畅继续叫苦:“那叶娘子你行行好,先让我吃上一回饱饭再说,哎……我这里和叶娘子你那边没法比,吃饭的人多,可能办事就那么几个饭桶,让他们算一算有多少人在我手底下吃饭,结果几次算出来的数目都不一样!可是叶娘子你那里开伙都是井井有条,那么一个队伍被你管得有条不紊,不养一个闲人,我是羡慕死了。”
柳畅说的倒有一半是真话,叶娘子虽然管着葛五的钱袋子,但也是个极会理家的女人,几百人的队伍井井有序,没出什么大乱子。
而柳畅在穿越之前最多在学校当过小组长,连几个同学都没管好,现在让他抓这么一大摊子那只能从头学起,因此才出了不少乱子,不过叶娘子却看破他的心思:“检点,你这边也已经上了正轨,不甃这吃饭问题,这样吧,这次来的盐分我六成,剩下四成够你吃半个月了。”
卖给叶娘子那柳畅吃亏不小,先不说价格上的差距,现在柳畅还赊欠着叶娘子一大笔鱼钱,叶娘子肯定也要先赊欠着再说。
因此柳畅摇头:“至多二成,我八你二。”
“检点,这可不成!”叶娘子会算账:“我每天有多少渔获,至少几千斤,一千斤至少要用一百五十斤渔盐,一天下来得用多少渔盐。”
“实在是我就靠这点盐来管肚子了!”柳畅还是叫苦:“叶娘子总不能让我饿死吧!”
“我只能亲自来做私盐这行当了!”叶娘子威胁道:“就怕到时候抢了检点的生意。”
柳畅却不怕叶娘子来抢自己生意:“还是两成,叶娘子有心兼做私盐生意,那也不错。”
葛五这支舰队全飘泊在海上,哪有可能上陆兼顾私盐生意,他们对私盐的一切关节都一无所知,在这种情况下肯定要亏蚀了老本。
何况在瓯江海口坐收保护费,那是何等轻松的一件事,比贩私盐赚辛苦钱不知强上多少倍,接下去要准备同水师玉环营在海上接仗,不可能让兄弟们上岸做这个兼职。
可是叶娘子却不愿意放弃这其中的暴利,事实所有的渔获都不用她自己来处理,已经有好几家地方上的强人向她求购渔获,并声称只要有渔盐,有多少吃多少,价钱都好商量,甚至还有在江口附近作业的渔船直接向她高价求购渔盐。
如果手里有足够的渔盐,每天至少能多赚过百两银子,因此叶娘子见无法说服柳畅,终于把杀手锏使出来了:“你我对半分,难道检点不想置办些洋枪洋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