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石这才知道,黄金绵已经跟了她前来,只是在门口不肯进来,这村姑走到那门口,拉了黄金绵的手将她拉了进来,黄金绵最已经害羞的双颊飞红,她将脸扭向后面,是背着身让这村姑拉进来的,抬头看了一眼方进石,忙是低头。
方进石看着她那本极白的脸庞上扑满了红晕,神态害羞的小女儿样,心中极是喜欢,后世的女生自小书籍电视耳染目睹熏陶之下,不会有这等纯洁自然的害羞神情,直看的他心花怒放。
那村姑笑嘻嘻的看着两人的神色,对方进石道:“梁姑娘已经答应了。”方进石一愣,才知道原来黄金绵给她说的是本名梁翠容。
他继而狂喜,哦了一声,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那村姑笑道:“你要给她一件信物啊,不能这么什么都没有的就把人给了你吧。”方进石嗯了一声,忙是上下摸索,想找个什么信物来,可是摸遍全身,除了那十几贯钱来,什么东西也没有,不由的大窘道:“哎,我身上什么东西也拿不出来。”
他直觉得汗都要淌下来了,这么关键的时候,竟然什么东西也拿不出来,李孝忠张宗鄂几人看他在这里掏来掏去,都是呵呵而笑。
那黄衣村姑看他这样,提醒他道:“看看你的包袱里有什么东西没有。”方进石忙将包袱拿来过,包袱里有那件沾满泥巴的旧衣服外,就是路引了,所以他怕丢失了便随身带着。
他将包袱翻了翻,依旧没找到有意义的东西当信物,便将衣服抖了抖,希望有什么东西掉出来,他本不抱希望,却真有一件东西掉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几滚,却原来是他在绥德城捡到的那枚小平钱——圣宋通宝。
他将那枚圣宋通宝捡了起来,捏在手中道:“这个可以吗?”这铜钱虽小,却是他和黄金绵从这枚铜钱开始说第一句话而正式认识的。
那村姑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问黄金绵道:“这个成么?”黄金绵极低的声音嗯了一声,村姑将这枚铜钱接过来,塞到黄金绵手中,问道:“你的呢?”
黄金绵将手中的一个东西交到她手上,想是她早就准备好了,那村姑接过来一看,是一个碧玉玉雕的凤凰,虽不名贵,却看纹路色泽已然甚旧了,想是年数不少了。
方进石从村姑手中接过玉凤凰,看到那凤凰尾处有一个小小的“梁”字,就知道是黄金绵祖传之物,他认真的将玉凤凰用那块锦帕包了,小心的放入怀中。
那黄衣村姑看着他收好,笑道:“好了,你以后要记得你发过的誓言,绝不能对她不好,否则我这个见证人绝不放过你。”方进石忙道:“怎么会呢。”…,
那村姑将黄金绵推到他身边,笑着看着他们,黄金绵禁不住抬眼看了方进石一眼,忙的又低下头来,她脸上红晕渐退,眼波流转,那神色是从心眼里的向外冒着开心欢喜。
邵兴将双手一拍,笑道:“好事已成,恭喜恭喜了。”李孝忠和陈麓君也连称恭喜,张宗鄂上前哈哈笑道:“恭喜方兄弟好事成双,哈哈,你可比我强多了,一文钱便将人得到了,想当初我提了一千两黄金上门提亲,都被人赶了出来。”他心想:原以为我小师妹和他有什么关系,却原来没有。
那村姑听他这么说,有点提高声音道:“我将你赶出来又如何?现在好后悔没收那金子,你将我姊姊拐走了,我们家一文钱也没看到你的。”众人知道是她是说笑,都不禁莞尔一笑。
众人看着方进石黄金绵两人并肩膀站在一起,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在这雨过天晴的仲夏之夜,每一个人都心中想到了自己以前或者温情,或者难以忘记的事情来。
张宗鄂不由的想起当年他带人提了黄金去提亲的情景,李孝忠想起了远在洛阳府黑石关的妻子,陈麓君不由的想起当年在勾栏院对他虚情假意的行首来,邵兴想起那个教他读书识字那个老秀才的女儿来,每个经历过的人都不由的想起当年对自己刻骨铭心的那个人来,那村姑想的却是:什么时候才有一个这样的男人如此对我?
说话间那些伙计已经将酒菜准备好了,陈麓君因为张宗鄂请人喝酒,自是出尽全力,用了两张大桌拼了,满满摆了一桌子好菜,将埋于后院的好酒刨了,端了上来。
张宗鄂笑道:“来,我们先把酒干了,恭祝方兄弟夫妻同心,白首到老。”众人都走到桌前,端起了酒碗。
方进石看那酒碗不小,黄金绵也端起那满满的一大碗酒,不由的担心的问了句:“你能喝了吗?”
他本是好心,怕黄金绵没喝过酒,李孝忠哈哈笑道:“这碗酒不能喝也要喝,推辞不得。”方进石也是感觉自己问的极傻,这么重要的一碗酒,怎可推辞?
黄金绵小心的先试了一口,然后才大口喝了一口,她其实本也没喝过酒,虽说宋时的酒度数比较低,可是她一个弱小女子,也给呛到连咳几声,方进石微笑道:“不要太急了。”
他在这许多人前也全不掩饰对黄金绵的关切,那村姑看他这样,心中不由的羡慕起黄金绵来,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涌上心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