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翻看着手里刘琨的材料,这些天,他忙的就是一件事,要将刘琨查个底掉,为此甚至动用了新义州特杜鹃的关系,杜鹃倒也卖力,亲自回国和管平那边谈了谈,甚至见了正在服刑的原鲁东省财政厅厅长。
无疑,刘琨不怎么干净,虽然收集的资料没有实质性证据,但根据资料提供的线索查下去,是肯定能查出他的问题的。
唐逸合上资料,思索着鲁东的局势,揉了揉太阳穴,头有些疼。
书桌上,手机震动起来,出嗡嗡的响声,唐逸看看号,就是一笑,是允儿,她可是很少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几名红颜的电话总是能令唐逸心中舒畅,
接通电话,允儿却是情绪不高,唐逸甚至能想象到电话那头她耷拉着小脑袋的泄气模样,唐逸就笑:“怎么了?”
“长,我的朋友,她变得好坏,我不喜欢她了。”
唐逸愣了一下,说:“怎么了?欺负你了吗?”心里就琢磨允儿常提到的那仅有的两个朋友的名字,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不由得一阵惭愧,自己这个长爱人做的可真不够格。
允儿道:“不是,是她三心二意,有男朋友,还和别人,还和别人……,她说,她喜欢他的男朋友,可是男朋友总是不在身边,有人一直追她,她一迷糊就……。总之我不喜欢她了!”
唐逸轻轻叹口气,“允儿,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没有几个,选择朋友,最好不要管人家的私事,不然的话会很累的。”
允儿哦了一声,又说:“她男朋友知道了。就不要她了,她还自杀着呢,刚刚从医院出来,每天都来和我聊天,可是,可是我真的不喜欢她了,不想和她说话。”
唐逸道:“人家刚刚受这么大打击。你要理解她,多安慰安慰她,实在不喜欢她,要等以后再慢慢疏远她,不要现在再伤她的心,知道吗?”
允儿又乖乖哦了一声,就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长。我是不是也是坏人了?”
唐逸笑道:“你要是坏人,那我不是要下地狱?”又道:“别胡思乱想了,等过几天回黄海,我带你去玩。”
允儿开心地答应一声,随即好像想起来什么,小声道:“长。我和你说完话,特别开心,可是我老和你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会不会烦?”
“怎么会,你可是有阵子没向我作思想汇报了!”唐逸笑了起来。
允儿欢快的道:“我怕长不喜欢听,那你下次回来,我和你说。”
唐逸笑着说好,挂电话前。允儿却是小心翼翼道:“长,她,她是留校的老师,您不要将她的事说出去,好吗?她就和我一个人说的,还不叫我和任何人说。”随即好像就敲了敲自己的头,“我真糊涂,长怎么会和别人说。”
挂了允儿地电话,唐逸心情豁然开朗。又拿起桌上的材料。认真研读起来。旗停在北京饭店3号楼外。红地毯台阶旁,四五名穿着黑西装的帅气青年打着伞。警惕的看着四周,对于时常接待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三号楼服务员来说,这种阵仗早已经见怪不怪。
红台阶上,唐逸正与一位面相慈和的中年人握手话别,中年人笑眯眯拍着唐逸的手,“有空家去啊。”他口音带着浓重地地方色彩,这句“家去”也是中原某地方言,意思是家里来坐坐,由他嘴里说出来,有着异常亲切的感觉。
唐逸笑道:“一定一定,就怕我婶又嫌我烦,拿条数疙瘩打我。”最后一句条数疙瘩是人家方言说法。中年人就哈哈大笑起来,说:“她呀,最稀罕你喽!”随即又叹口气,拍拍唐的手,感慨的道:“唐逸啊,努力吧,看着你长大,很好嘛,你很好,越来越让人放心喽。”
这句“放心”,从他嘴里说出来,可谓意味深长,这位笑容满面的中年人,就是时任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国务委员、中央政法委书记、公安部部长、共和国武装警察部队第一政委的郝仁义,明年党代会后,政治局常委人数可能会增加,他这个政法委书记是大热之一,实际上,他今年刚好迈入花甲。
郝部长上了加长红旗,很快,一列车队缓缓驶离,溅起雨水无数,为黑色车队平添了几分肃穆。
看着车队慢慢消失在雨幕中,唐逸拿出烟,掂出一颗叼在嘴上,想伸手去摸火机,“哒”地一声,火苗在眼前腾起,唐逸笑笑,点了烟,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边的陈达和,微笑道:“我可吃的饱饱的了,夜宵就免了。”
陈达和笑嘿嘿道:“要我和郝部长一桌,那我肯定吃不下,在部里遇到过一次,那气势,当时我差点喘不过来气,别说我,就算阎罗王见了他,腿肚子也转筋。”阎罗王是陈达和所在公安部警务督察局王局长的绰号。
唐逸笑笑:“领导也是人,是人就会笑。”顿了下,说:“走吧,送我回招待所。还有,不要再和那帮狐朋狗友混一起,给领导起外号的干部,都能有多大出息?”
陈达和干笑两声,唐逸虽然说话不留情面,却使得陈达和莫名觉得亲切,本来这次见到唐逸,他马上感觉出了唐逸的变化,更觉察出自己现在与他的格格不入,那种隔阂地感觉很强烈。
被唐逸训了两句,陈达和心里反而舒服多了。
唐逸在四季厅和政治局委员吃饭,陈达和当然不够格参与,就在二楼大堂等,见到唐逸送郝部长从贵宾通道出来,他忙下楼,远远等着,直等郝部长上了车。饭店警卫才解除戒严,陈达和这才凑了过来。
上了陈达和墨绿的丰田吉普,陈达和嘿嘿笑道:“你硬要扶烂泥上墙,可别怪我老陈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