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慕容南风将那卖货郎的箱子都一并买下,喜得慕容微雪欢天喜地得不行,然后呢,等到慕容微雪回到王府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结冰了似的,她缩在慕容南风的怀中再三咬牙切齿地表示,明年再不吃冻海棠,只把慕容南风笑得前仰后合,一边还催着青玉去膳房给慕容微雪取了碗红豆山药粥暖胃。
……
哥哥,这些年,你可曾再做过冻海棠?
……
珠帘泠泠作响,慕容微雪只道是青玉又进来催促了,少不得有些不耐,并未转身,只是蹙着眉道:“青玉,你先出去,我一会子就过去用膳,不必再进来了。”
只是却未听到青玉的回复,倒是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身,慕容微雪听着那脚步声,手指忽然有些颤抖。
下一秒,一双臂膀将自己环入怀中,那股子龙涎香的味道也跟着弥漫开来。
“微雪,你在看什么?”
那样带着蛊惑的声音就在自己的耳畔萦绕,在这样的九月的黄昏余晖中,格外的惹人沉醉
。
慕容微雪感受着成卓远将闹到搁在自己的肩上,她的身子有些僵硬,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又或者是抗拒,她垂着头瞧着那月牙白的云锦袖子上用金线绣的祥云,又看着那手指上戴着的福禄寿三色翡翠扳指,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第一次以太子妃的身份进宫,还是三年前呢,那时候在未央宫,孙丽华将那一只福禄寿三色翡翠手镯亲手送到自己的手里。
那时候太后说,这是成卓远送给她的生辰贺礼,如今送给太子妃最是合适不过。
那是太后所赐的第一件首饰,也是她第一件和成卓远相连的饰物,所以这些年来,她格外珍惜,就像珍惜她手上的那一只“碧落”素银镯子一般,而如今这只福禄寿三色翡翠手镯便就戴在她的左手腕上。
其实无论寻常说什么不在意说什么习以为常,但是心底的那一种苦涩,她自知化解不了。
……
“启禀万岁爷,臣妾在读《如梦令》。”慕容微雪轻声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是那么颤抖。
“哦?《如梦令》这首词朕也喜欢得紧呢,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世人都说李易安南渡之后的词作才情漫溢,最是精彩绝伦,但是朕却最喜欢她早年的词作,不谙世事,恬雅灿烂,字里行间都透着少女情怀,却偏偏又豪情满溢,实在是让人手不释卷,不想微雪也喜欢,”成卓远靠在慕容微雪的肩上轻笑道,一边伸手从慕容微雪手上取过那本《李易安全集》,定睛一看,却不由得有些怔怔,顿了顿才道,“原来微雪是在看这一阙《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的确是好词一阕,就是清冷了些。”
“是呢,不知怎的,今日忽然想起从前家里的秋海棠了,现在恐怕都开花了呢,所以才找了这本李易安过来瞧瞧,”慕容微雪轻声道,一边屏着气,小心翼翼靠在成卓远的怀中,又道,“许是这几日身子不大痛快的缘故,臣妾有些想家了。”
成卓远感受得到慕容微雪的小动作,心中窃喜,忙得将慕容微雪揽入怀中,一边柔声道:“这有何难?等你身子大好了,朕陪你去王府逛逛,若是时间宽松,咱们便微服私访,微雪可喜欢吗?”
“是是是,臣妾喜欢得很,”慕容微雪欢喜得不知道说什么似的,感激得回头瞧了瞧成卓远,只一眼便就羞得靠在成卓远的胸前,只是眼神却忽然又有了些哀伤,顿了顿方道,“从前入宫之前,万岁爷便就带着臣妾微服私访呢,记得那家绿玉茶楼的隔江春水味道极好,万岁爷还告诉臣妾,那茶叶是取南国新年长出的第一茬嫩竹叶,这茶水,却是北国每年的立春之后的第一场的雪水,所以这茶的名字叫隔江春色……”
说着说着,慕容微雪却蓦地失了声,抿着唇,再不愿多讲。
“是吗?朕真的和微雪一道微服私访过?朕都已经不记得了。”成卓远一怔,才缓声道。
慕容微雪抿了抿唇,是呢,我知道,你都不记得了。
成卓远见慕容微雪不语,顿了顿又试探性地道:“不如你说给朕听听,说不定朕就还能记得起来呢。”
“好,臣妾遵命。”慕容微雪蓦地一阵心跳,红着脸道。
“那么咱们一边用膳你一边说给朕听,可好?”成卓远轻啄慕容微雪的眼睛柔声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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