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清远没有再说什么,“我回医院值班,你们好好休息。”说完,他走了。陈旧的铁门再次合上。
宁宁坐在秋千架上,慢悠悠地荡着。
“哥哥为什么最近这么不开心呢?”他轻轻地说道。
褚唯一喃喃地说道,“因为我们都长大了。”
“长大就会不开心吗?那我不要长大了。”
“不是的。宁宁长大了,会有另一个女孩子陪着你。你会很开心的。”
有一个人陪着你,直到地老天荒。
饭局结束后,宋轻扬开车来到褚唯一这里。
华灯初上,夜色弥漫,晚风如纱一般轻柔。
路边一个高大的身影在行走着,宋轻扬放满了车速,余光注视着前方。
他到了,车停下来。
郗清远回头看到了他,脚步也停下来。宋轻扬从车里下来,走过去。“郗医生,你好。”
“宋先生,你好。”
月朗星稀,两个气质灼灼的男人对视着,高大的身影投在地上,拉得修长清冷。
郗清远开口,“宁宁和我提过你。”
宋轻扬微笑,“小家伙对我很有敌意。”
“他很喜欢你。”郗清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抬手,“把药给她,一天摸两次,活血化瘀。”
宋轻扬接过,药盒带着温和的热度。
郗清远薄唇微抿,浮起了一抹浅笑,“不要说我买的。”
宋轻扬眸光一闪,就听他回到,“我不希望她有任何负担。”在看到他们一起的画面时,他的心就狠狠地撞了一下。唯一看着宋轻扬的眼神,作为旁观者,郗清远看得清清楚楚。一个眼神就将她出卖了。她从来就是不善掩藏自己的人。
“多谢。”宋轻扬神色复杂,沉声回道,对于郗清远心里却是另一种心情。
他站在铁门前,院中那盏沾灰的灯发出暖橙的光芒。
宁宁坐在木盆里,“姐姐,下周我们去游泳吧?”
“我不会。”
“那我教你,像这样——”宁宁在水里划了两下,“很简单的。”
褚唯一给他摸着沐浴乳,“宁宁,你不能再吃零食了,再吃胖点游泳都浮不起来。”
宋轻扬:……
里面没了说话的声音,褚唯一进屋去了。宋轻扬推门,铁门发出摩擦的声响。
“谁啊!”宁宁一脸紧张,双手捂着自己的重要部位。
“是我。”宋轻扬看着小家伙一身的肉笑了。
“宋哥哥,我在洗澡。”宁宁娇羞。
褚唯一拿着衣服出来,看到他,黑色西装裤,白色衬衫,就像电视里走出来的。她失神地看了几眼,微微一笑几步走过来,“你喝酒了?”
“半杯。”他无奈,她的鼻子真灵。拿过她手里衣服,“我来。”
褚唯一收拾东西。
宋轻扬给宁宁穿着内裤,穿好,小家伙扯了扯小裤裤,“小了,都挤到我的小鸟了。”
褚唯一目瞪口呆,宋轻扬倒是镇定了几秒,他咳了一声,“明天去给你买大的,今晚将就一下。”他侧头目光看着褚唯一,神情十分平静,“童言稚语,原来小孩子挺好玩的。”
褚唯一:……
晚上,为了纪念最后一夜,宁宁小朋友强烈要求,三人一起睡。
褚唯一满头黑线,“哥哥没带换洗衣服,不好睡这里。”
宋轻扬不动声色地说道,“我车里有一套换洗衣服。”
褚唯一怨念地看着他。
宁宁睡中间,握着两人得手。“我在家和爸爸妈妈就是这么睡的,晚安,姐姐,晚安,哥哥。”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打进来,夜,静谧如诗。
褚唯一却没有一点睡意,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也不知道多久,她轻轻翻了翻身。
“还没睡着?”宋轻扬嗓音低沉。
“睡不着,明天以后,这个家真的不再了。”她低喃地说道。
宋轻扬下床,那边传来动静。他将宁宁往他的位置移了一下。
褚唯一问道,“怎么了?”
他已经走到她这边了,“回到属于我的位置。”他躺在她的一次,右手揽住她的腰上。可能是喝酒的关系,今晚他的体温比往常要热一些。
褚唯一背对着他,他从后拥住她。温热的气息浮在她的脖颈上,酥酥麻麻的。
她的长发肆意的松散着,清幽的香气弥散在空气间。宋轻扬深吸一口气,微微贴近她,掌心的肌肤细致而滑腻。
“高二开学,我在你们班队伍里找了你半天都没找到你。”
褚唯一身体一僵。
“散会时,我回教室坐在桌位上,看着窗外,结果在快上课的时候,我看到你,从我们班窗前走过,你竟然剪了头发。”他的手慢慢理着她的长发,思念浮动。
“其实我还是喜欢长发的你。”
褚唯一动动身子,“你有长发癖吗?”这一动,她惊觉到身下热热的东西抵着她,她窘迫地想要撤离,可是他却贴上来。
两人清晰地知道彼此身体的变化。
褚唯一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火炉一样。
“我一直记得你,长发的你,短发的你。这些年一直刻在脑子里,挥之不去。那天在天台看到你,你却回头错喊我老师。原来,你一直都不知道我。”
他们的距离曾经那么近,又那么远。
褚唯一震惊,嗓子发酸。原来,他真的从那时候就喜欢自己了。耳中嗡嗡作响,一种强烈的情绪冲击着她的大脑皮层。
她慢慢转身,闭上眼,抬起下巴,一点一点吻向他的唇角,微凉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