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屋舍不像是近年才修建的,应该是几十甚至上百年前遗留下来的。老驼子在前吩咐了一声:“跟着我走。”
我心中凛然,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脚步,每一步都是循着他的轨迹进入。其实不用他吩咐,我也不敢在在这里瞎晃悠。这地方是这老驼子的老巢,也不知被他布置了多少鬼玩意儿,要是瞎走一气,就只有一个死字。
我一边默默记忆路线,一边观察这周遭的布置。刚才这会儿功夫,我至少看出了三种阵法的痕迹,至于隐藏的还有多少,就不清楚了。
连着穿过几进屋子,就到了一处很是幽暗的屋舍内。这屋子虽然有窗,但因为是在山岩下,光线极为阴暗。里头的摆设极为简单,也就是一些桌椅和架子,上头凌乱地摆着一些东西。
在这房子的东侧墙壁,分布着十数个小门,门扇紧闭,也不知进去里头是什么。
老驼子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抓起茶壶倒了杯水,一口喝干了,道:“徒儿,你要喝水自己倒。”
我应了声是,只是没挪动半步。我此时咽喉受损,连说话都困难,一喝水下去,恐怕更是疼痛难忍。那庞贝三人进屋后,在墙角站成了一排。
老驼子靠在椅子闭了眼睛。我猜不透这老怪物的心思,也不敢乱动,只是偷眼打量起这房中的布局。这屋子从格局上来讲,倒没什么特别的。房中的阴气水平也正常,气机十分稳定。
只是我这个念头才生出,房内的气机就是一变,只觉得一股极其强烈的阴气侵袭了过来。我吃了一惊,回头看去,这突然生出的阴气分明是来自那些小门的方向。
正惊疑不定,就听老驼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发现什么了?”
我心中猛地一跳,转回头来,就见老驼子已经睁开了眼,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这屋中的阴气变化虽然剧烈,但并不是普通人能察觉的,也是因为我身上运转阴阳瓶,才会有这样大的反应。我自然不敢说是发觉了阴气的变化,垂了眼皮,说:“不知为什么,突然背后一冷,似乎是有一股杀气。”
老驼子呵呵大笑起来,道:“不愧是干猎头出身的,对杀气倒是敏感的很。”顿了一下,道,“徒儿,这次你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奖励,尽管说。”
这老怪物,心思叵测,谁也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我当然是越发稳重,说:“这是徒儿该的事,要什么奖励。”
老驼子喝了一口茶,点了点头,道:“算为师当年没白救你一命。”指了指桌上一个白色的铃铛,道,“你拿上这个,去开了左数第三个门。”
我应了声“是”,咽喉牵动,顿时一阵剧痛。走到桌边,伸手拿了那个铃铛,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这东西原来是个白骨铃铛。整个铃铛都是用白骨雕成,中间的铃舌用的却是一块黑漆漆的小铁片。黑白相映,尤带了几分诡异。
我有些不明白这白骨是怎么能发出铃声,不过也不多问,用两根手指捻了拎在手里,就往身后那面墙走去,左侧开始数到第三扇。这门虽然关着,却没有上锁,我轻轻一推,也就开了。
这房间很窄,纵深却是很长,犹如一个深邃的山洞一般。房中虽然光线昏暗,但于我却没什么问题。刚一踏进房门,就见到这窄房的最深处,立着三个人。
我一颗心咚地跳了一下,就像被一柄大铁锥狠狠地敲了一记,胸口发闷,连吸了几口气,不让外头的老驼子看出异样,稳步向那三人走去。
这三人的头发都有些凌乱,衣服上却是血迹和泥浆。双目紧闭,脸色煞白,嘴唇乌黑,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起了星星点点的黑斑。站得离我最近的,是个独眼的老头子,一只眼闭着,一只盲眼却是永远翻着。第二个是个黑胖子,嘴角还有一根黑毛,风骚地生长着。第二个是个漂亮丰腴的美女,才几天没见,却是感觉消瘦了不少。
麻老大、黑毛和燕子,你们原来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