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莲友请进!”
一瞧燕采宁的表情我就知道那个度化咒已经被破,但我反而装得更加像模像样了,“刚刚打座片刻,我就更加感到世事无常、唯佛为真,等明天迎回了佛陀菩萨尊像以后我就尽快剃去头上这三千烦恼丝......”
听我这样一说,燕采宁的表情就更加复杂了,明净如水的美眸里面明显流露出焦急之色。
“你,你真的要出家当和尚吗?”燕采宁拽了拽衣角,抬起头来看向了我。
“阿弥陀佛,莲友何出此言呐?我已一心向佛,恨不得马上就身披袈裟、成为佛前一衲子......”我神色庄重地回答道。
“可是,你还记得以前你对我说过的话吗?”燕采宁嗫嚅了一会儿终于说了出来,“就是,就是以前你去我家见我爸妈时说的那些。”
我故作高深地看了看燕采宁的眼睛,然后淡淡地摇了摇头:“阿弥陀佛,拭去灵台尘埃、斩断昔日俗缘,方能明心见性朝菩提、见真如啊--我与莲友那段俗世尘缘早已成了过眼云烟,莲友何必再提呢。”
见我说得如此淡然平静,燕采宁的美眸开始好像蒙上了一层水雾,继而咬着嘴唇显得很是伤感而无奈。
本来我打算继续逗闷子调侃燕采宁呢,但是见她咬着嘴唇好像要哭了出来一样,我再也忍不住了,于是急忙上前两步猛地搂住了她。
“你......”燕采宁一下子檀口半张呆住了。
“就算当和尚,我也要当个花和尚,”我赶快笑着说道,“因为我根本舍不下采宁你啊!”
听我这样一说,燕采宁刹那间反而泪珠滚滚哭了出来,继而也伸出柔荑紧紧地环住了我的腰。
“那个啥,别哭了,你见哪家的尼姑抱着个男人在痛哭流泪啊!你不是要落发为尼吗采宁?像你这个样子佛祖他老人家不敢收你啊!”我一边替燕采宁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逗着她。
燕采宁终于破渧为笑。
让采宁坐好以后我帮她倒了一杯水,这才故意问她是怎么回事儿。
“刚才午睡时我做了个梦,梦到我终于削发为尼、古佛青灯,而且由于我虔诚向佛、勤加修炼,最后居然得证阿罗汉的果位,”
燕采宁坐在那里轻声说道,“得成正果以后虽然跳出轮回、亦有香火供奉,但我并不开心,反而觉得空门尽处是千古寂寞,反而非常非常怀念跟你在一块的日子,可惜的是再也找不到你了,再也没有办法回到从前......”
很是感叹了一番,燕采宁眨了眨眼突然说道:“咦?彥青你,你是也跟我一样幡然醒来还是以前装着要出家的样子根本就是骗我的呀?”
“以前纯是被你逼的啊,采宁!”我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当时别说我了,就连我岳父岳母大人他们劝你你都不肯听,我又能怎么办啊,只能顺着你嘛......”
燕采宁俏脸绯红显得很是不好意思。
“没事儿,好在我这人看破啥也看不破酒色财气,命都能舍下也舍不了燕采宁!”
见燕采宁很是羞愧地小脸儿红红的,我赶快岔开了话题,“采宁你还记得佛印大师的酒色财气诗吗?”
“嗯,”燕采宁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是不是‘酒色财气四堵墙’那首呀?”
“没错!佛印大师与苏东坡、王安石、宋神宗他们虽然立场不同,但仅从那首诗来看,后者的高度明显超过了佛印大师啊!”我很是感慨地说道,“什么叫四大皆空,我觉得宋神宗说得更好。”
“彥青你还记得那么多?”燕采宁眨了眨美眸似乎有些不相信。
“哈哈,我虽然没有读过大学,但平常看闲书不少啊!”
我笑了笑干脆直接说了出来,“佛印大师说的是‘酒色财气四堵墙,人人都在里面藏;谁能跳出圈外头,不是神仙寿也长’--有水平,但水平有限;
苏东坡说的是‘饮酒不醉是英豪,恋色不迷最为高;不义之财不可取,有气不生气自消’--有进步,但进步不大;
王安石说的是‘无酒不成礼仪,无色路断人稀;无财民不奋发,无气国无生机’--大有进步,但有点儿偏颇;
而最后宋神宗说的是‘酒助礼乐社稷康,色育生灵重纲常;财足粮丰家国盛,气凝太极定阴阳’--我觉得这个层次就高多了;
要真是都像佛经所言,人人都有佛性、人人都能成佛,我觉得那不是骗人就是想要人类灭绝......”
正在这个时候,前去巡河的袁万年突然匆匆回来,很是惶惶不安地说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