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琢磨怎么向陆子琪交代呢,电话忽然响了,一看好像是陆子琪刚留给自己的号码。不由大为奇怪,她怎么知道老子的号码?
陆子琪很客气:“请问您是谁?”
哟,这是什么情况,听口气她不知道自己这电话是打给谁的。顾天佑本以为她是不知道怎么晓得了戴晓楼离开的事情,特意打电话兴师问罪的,现在看来好像不是为这事儿。于是灵机一动,故意加了口音回答:“你给我打电话却不知道我是谁?”
陆子琪口气依然:“您好,昨天您是不是在公安消防医院给一个孩子做了个脑部手术?”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记起先前她说过要去看看那孩子的术后反应。这会儿大概已经出结果了,不管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她总会打打预防针敲敲边鼓,想法子把责任推出去。估计是孩子爸没顶住压力,把电话号码给她了。承担责任没问题,却不想让她知道那一刀是自己切的。免得给她借题发挥跟自己争地盘的借口。
顾天佑道:“确有其事,怎么?那孩子有什么不良反应了?”
陆子琪连说不是,道:“您不要误会,我冒昧的给您打电话,不是为了追究责任的,病人在我们医院受的伤,救治他是我们责无旁贷的,当时的情况下不会有人能比您做的更好了。”
这姐姐良心不坏,顾天佑心道惭愧,看来之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听陆子琪继续说着:“孩子目前只出现一次呕吐反应,因为刀口很小,涉及的神经组织也就比开颅手术要少许多,就目前情况看,产生的不良反应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顾天佑暗自松了一口气,道:“没啥大事就好。”言下有意就此挂断。
陆子琪口气甚急:“您先别急着挂断,是这样,我叫陆子琪,在公安消防医院心脑外科工作,我看了您的术后ct,对您做手术的手法非常感兴趣,我是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医学系的临床医学和解剖学博士,跟您说这个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您知道我对您的医术十分钦佩。”
顾天佑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暗自庆幸的同时也有点小得意。想起十三岁那年跟老不死学艺,为练成几手把戏刻苦锻炼手法。记得当时苗世凡看到后羡慕不已的说,如果这双手拿起手术刀能把医学界的天捅漏了。又想起那会儿被苗世凡逼着拿牙刷把在那些强奸犯身上做模拟手术的经历。这姐姐学历这么高,都对自己这一刀如此推崇,想来老苗的水平大概更高吧。
“不必客气,当时情况紧急,病人脑部水肿严重,多处神经受到压迫,呼吸困难,供血不足,已经出现深度休克症状,我不得不当机立断,其实也是硬着头皮做的。”
陆子琪道:“我不能完全认同您的说法,跟您这么说吧,在亲眼见识了您这一刀以前,我一直对国内医疗界同仁的水平是抱有怀疑的,是您这一刀让我开了眼界,我这次回国工作除了私人目的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计划,就是建立一家专业素质达到国际同业最先进水平的医疗机构……”
“所以你需要这方面的精英人才来帮你共同实现这个目标,你很有野心想法也很好,但是很抱歉,我不是你需要的那种精英,所以,请不要再打给我了。”顾天佑说完最后一个字,立即挂断电话。
这姐姐不一般呀,苗世凡那么生猛的人物都还没混个医学博士的学位。她小小年纪却已经是临床医学和解剖学的双料博士。并且还是在美国医学院当中最出色的宾州大学拿到的学位。记得那会儿没短了在老苗的强逼下背那些成功的手术范例论文。还记着这所大学里有个名字很长的教授,整天被他挂在嘴边儿,总说未能亲眼得见是一辈子的遗憾。这个陆子琪如此优秀,说不定就是老苗偶像的弟子。随即又想到,自己这一刀切的双料博士大美女纳头便拜,作为老苗在医学方面的野徒弟,岂不是间接替老苗证明了他的水平未必逊色于他那位长名字偶像?
电话的另一端,陆子琪急忙又拨了过去,但每次都被对方直接挂断,几次过后也只能暂时无奈的选择放弃。
顾天佑见她不再打过来,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哥们儿切的那一刀固然漂亮,然而医学那是说着玩儿的吗?拢共就背过几本临床学方面的书籍,跟着苗世凡做过百十来次的模拟手术。按照苗世凡的说法,那些医学院临床学毕业的大学生,哪个在毕业前不得做千百回模拟手术?背几十本的手术案例?这么一想,就更觉着不能给陆子琪晓得知那一刀是自己切的了。
正琢磨呢,忽然电话又响了,还以为是陆子琪不死心又打过来,拿起来一看,居然是许佳慧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