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麦穗很有规矩的样子,灵璧公主面纱下的嘴角微微一笑:
“挚友倒是很会教孩子。”
“那是自然,这世上,就没有杨某不擅长的事。”
夜明毫不脸红的自夸。
“杨公子,做人还是谦虚些的好。”
赵玉婉有些替夜明脸红。
“嗯,赵二小姐说的有道理,做人的确该谦虚些。”
见夜明“从善如流”,赵玉婉正觉开心时,又听夜明补充了一句。
“所以,我不做人了。”
“杨公子!”
赵玉婉以为夜明在故意打趣,佯怒竖眉。
几人说笑了几句后,灵璧公主问道:
“挚友,我还是称你杨兄好了,你唤我灵璧便可。”
“好。”
夜明对此无所谓。
“杨兄,政温姑姑之事,是你所为?”
灵璧公主也不绕弯子,直接询问。
“她是你亲姑姑?”
灵璧公主颔首,表示的确如此。
“人不是我亲手杀的,但的确因我而死。”
夜明也没打算抵赖,要是灵璧公主纠结此事的话,那他只好跑路了,反正他现在底气很足,可以说是有恃无恐。
在上马车之前,夜明就已经感应到后车里坐的是彻宿师太了。
只是对这位师太,夜明一点儿不带怕的,也就没有理会。
“姐姐,杨公子他不是坏人,他这么做,一定也是迫不得已......”
早已和灵璧公主义结金兰的赵玉婉怕灵璧公主怪罪,连忙帮夜明说好话。
灵璧公主见她紧张的样子,伸手拉着她的手,轻声道:
“不必担心,我并没有怪罪杨兄的意思,我那姑姑是何品性,我是清楚的,有此一劫,也是她咎由自取。”
见灵璧公主这么说,赵玉婉松了口气,她是真心不希望夜明和灵璧公主之间产生什么矛盾。
夜明也没有多说此事,只是问道:
“对了,你放着好好的公主清福不享,往京城跑什么?”
听夜明问起此事,赵玉婉替灵璧公主作答道:
“今年冬,朝廷下旨,要将平州开春后的税收提高一成。
姐姐听说此事,夙夜忧叹,时常说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旦开春后开始施行,平州各地必然民变四起,处处造反......”
说到这儿,赵玉婉也有点儿不好再说下去,直接道:
“为了再争取一线生机,姐姐这次进京,就是想请朝廷收回成命。”
听赵玉婉说完,又见灵璧公主一副的确如此的表情,夜明忽然拍手大笑,笑的捶胸顿足,似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
“杨公子,这有什么好笑的?”
赵玉婉不由问道。
她对夜明有相当的信任,同时又捉摸不透眼前这个人,见到自己不懂的,都是直接问。
“这难道不好笑吗?”
夜明反问,一副听到了最好笑笑话的表情。
反而是灵璧公主有些安静,许久之后,才幽幽道:
“杨兄是明白人,灵璧又何尝不知此事艰难,可眼下,也只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方有一线生机。”
赵玉婉不懂政事,见灵璧公主这反应,这才知道事情可能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在她看来,灵璧公主是公主,身份尊贵,亲自来京城求情,肯定是水到渠成的。
可从眼下两人的表现来看,似乎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
“杨公子,你不是能掐会算吗?能不能帮忙算算?”
原本有些失落的灵璧公主闻言,也是眼前一亮,看向夜明。
夜明摆摆手道:
“你们也太高看我了。此事涉及国运,干系甚大,难度极高,可不是我能算出来的。”
这句话倒是没有说谎,他是真算不出来。
就算修为足够精深也算不出来。
因为他手上的《甲子占》只是人册,可算人事,却算不了国运这样庞大的体量存在。
这最起码是地册才能做到的。
接下来一路上,有灵璧公主“包庇”犯人,夜明连些许伪装都懒得做,就在灵璧公主的马车上呆着,闲时和灵璧公主对弈几局,调笑赵玉婉几句,和护卫首领吵架,行程十分悠闲。
唯一比较烦的,就是赵玉婉老想管着他,衣服不能脏了,一日三餐必须按时按点吃,不能饥一顿饱一顿,头发也要梳理干净。
其实夜明很想说没必要,反正不是自己的身体,不在乎。
赵玉婉显然不这么想,事事都要管着夜明。
关键在这事上,就连小棉袄麦穗也不向着自己“爹爹”,帮着一个外人。
简直岂有此理,这闺女白养了!
猪毛脚这两天过得相当开心,跟着灵璧公主的队伍,吃喝不愁,顿顿粗粮糟糠吃到饱,用猪毛脚的话来说,就是这才是神仙过的日子。
就是不知道那个神仙会喜欢吃粗粮糟糠。
夜明最看不惯这种白吃白喝,不劳而获的行为。
直接解放了拉车的马,让猪毛脚拉车。
别说,猪毛脚身为一头野猪精,却“马力”十足,单拉着马车也是速度飞快。
要不是车上的女眷让他拉的慢些,他能拉着车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