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声调侃声音很大,其他人都听到了,唰地扭头看过来,目光直勾勾的,含着趣味盯着她猛瞧。
尼楚贺被盯得头皮发麻,强作镇定,又把身边的女人推开了些,淡淡一笑,“金老板真是爱说笑。”
金老板哈哈大笑,“那楚公子便大方点儿,把红玉姑娘收下,这也是张老板的见面礼。
楚公子若是不收,我等倒要以为楚公子瞧不上张老板的面子了。
楚公子放心,这位可是个雏儿,素日里卖艺不卖身,绝不会辱没了楚公子的身份,即便收了做个妾也好。”
其余人纷纷起哄。
这话说的,她倒是不好直接拒绝了,否则要么被人怀疑身份,要么当她不给面子,恼了她。
那她今日可就白来了。
可她也不能真把人收下了。
她猜测这些人把这么个人强塞给她,一是要试探她的性别,二是要在她身边安排个眼线。
红玉姑娘目光微微一闪,抿嘴一笑,凑近她耳边呢喃,“公子这般不愿,可是嫌弃红玉?”
尼楚贺与她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坐直了身子,又顺势把她再次挨过来的身体推开一些,一本正经,“红玉姑娘误会了,只是在下已有未婚妻,着实不愿在外乱来。”
红玉眸光一顿。
尼楚贺转向张老板,拱手致歉,“非是在下不接受张老板和各位的好意,实在是在下已有亲事,若是在外乱来,让未婚妻知晓,在下怕是连家门也进不得了。”
她这番无奈又惧怕的表现倒是听得人想笑,并无人因她的推拒而恼了。
张老板转着手中的酒杯,淡笑着没说话。
有人咦了声,问,“原来楚公子已有家室,不过在下可听闻楚公子身边只有一名婢女,可没有其他女子,想来楚公子的未婚妻并未跟来。
既如此,楚公子也不必过于担忧,此地是张老板的地盘,还没人敢将此事说出去。
即便将来楚公子的未婚妻知晓了,生米已成熟饭,楚公子还怕甚?”
此话一出,顿时哄堂大笑。
红玉眼珠转了转,再次小声耳语,“楚公子便要了奴家吧,奴家甘愿做妾,只愿脱离这苦海。”还伸手轻拽了拽她的袖子,目中流露出恳求之意。
坐在一旁的金老板凑趣,“美人恳求,楚公子莫非当真心如铁石,不愿成全了红玉姑娘不成?”
尼楚贺苦笑,“不瞒诸位,在下的未婚妻便是我那婢女,因家中无人,在下的未婚妻便跟着来到这泉州府,相依为命。
因我欲先立业,再娶她过门,我那未婚妻贤良,便主动扮作婢女,名正言顺留在我身边照料于我,实在是抱歉。”
她本不愿将如眉扯进来,只是如今面临这番局面,不答应收留红玉,身份上必要被怀疑。
可她不能收留不明底细的红玉,给自己带来麻烦,只好编出这番瞎话打算糊弄过去。
至于如眉,可以有婚约,也可以解除婚约,并不成问题。
张老板说话了,“这有何难?楚公子那未婚妻既是个贤良人,必然不会阻止楚公子纳妾。
红玉姑娘原是个可怜人,身子也干净,我等不若楚公子年轻,没得糟蹋了人姑娘,给楚公子添上一桩姻缘,娇妻美妾,岂不美满?”
尼楚贺纠结无奈。
没想到张玉荣如此坚持,直视着她的眸中隐隐有逼迫之意。
仿佛自己不答应,对方便不罢休。
“还是楚公子当真是个女子,是以不愿收下红玉姑娘?”其中一人摸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她,目光中带着兴奋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