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盲人青青
苏晴是真困了,躺下不一会就睡着,是真睡,还有轻微的鼾声。
不一会李大夫来看我,见我双臂能动,大喜,“好,看来电疗有效,咱就继续电,争取快点让你恢复。”
我想拒绝,头上扎针通电的滋味太难受了,但又说不出反对意见。昨天来时半边胳膊还不能动,今天就能动了,李大夫说是电疗的功效,我则认为是做梦受了刺激。可我不是医生,不敢否认电疗无效。
李大夫给我扎好针,通上电,想跟苏晴交代什么,又见苏晴睡的香,便犹豫。
我见状便说:“她昨天晚上夜班,现在困了,有事交代我就好。”
李大夫想了想,转身出去,很快又带了个女孩进来,交代她道:“在这里坐着,病人有情况就喊我。”
女孩说好,手往前伸着,慢慢踱步,用脚试探着,踩到凳子角,身子一扭,顺势坐下。
我便稀奇,眼神疑惑地看着李大夫。
李大夫笑,“这是青青,是我这里的学徒,她眼睛有点不方便,但不影响,有事交代她就好。”
原来是个盲人!
难怪走路要用脚试探。
我嘴上说好,心里则嘀咕,让盲人在这里经管我,这不是搞笑吗?
结果李大夫前脚走,后面青青就对我笑,“大哥,我不是全盲,能看到一点点。”
她说话时眼睛半眯着,弯弯的好看,只是那眼珠,不似正常人样的黑亮,而是灰暗色,像是蒙着一层雾玻璃。
我问:“你能看到多少?”
青青笑答:“能看到你是个帅哥。”
这话说的,显然是敷衍。
我又问她:“你眼睛是天生的,还是后天意外?”
“后天意外。”她轻声回答:“被人用石灰撒了。”
卧槽!
这话扎心,但她回答的语调一点都不悲伤,很平常,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显然是很多人问过她,已经习以为常。
我不再说话,她反而主动说:“我爸做生意亏了,别人找他要钱,他没有,别人就用石灰撒我。”
我忙问:“坏人抓住了吗?”
“抓住了,判了刑,现在还没出来呢。”青青说,我心里舒口气,“那还好,也算伸冤了。”
青青又问我:“你呢,打你的人抓住了吗?”
我去,她就知道我被人打了?
当下稀奇,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被人打了?”
“刘大哥讲的,我们前面的人都知道。”青青说。
原来是护工刘说的,又和她聊了会,我才大概了解了这里情形。
李大夫是老中医,原配没了,娶了个续弦是半盲人,便开了盲人按摩店,手下招募了十多个残疾人,以推拿为主,顺带洗脚拔罐刮痧,因为手法好,店里生意还不错,据说技师最低收入都是一万。
青青前年出的事故,事故后一度想轻生,最终还是被开导过来,重新收拾心态,跟着李大夫妻子学推拿,自己养活自己。
青青还说,因为是残疾,大家都是无话不说的朋友,所以院子里进来什么人,什么事故,很快大家都全部清楚。
尤其我,才进来第二天,双臂就恢复了知觉,他们都很高兴,虽然病是李大夫治的,但对外面人来说,是替他们按摩店争光,故而大家都高兴。
聊了会,电疗时间到,我告诉青青,青青便起身,两眼瞪大,寻找电疗仪器。
我瞬间发慌,“你行吗?要不喊下李大夫?”
“没事,我能看见。”她说着,继续两眼瞪大寻找电疗仪器,我连忙给指挥,往左往左,往前往前,好好,到了。
她脖子伸着,鼻子嗅着,像寻找食物的老鼠,距离仪器二十公分,终于发现,面上欣喜,“看到了。”
说着,用手摸着,熟练地关上电源,而后伸手到我头上。
我顿时发慌:“针你别拔,让李大夫来。”
“没事的,放心了。”她说着,手就到我头上,轻轻碰触,逐个拔针。
还别说,尽管她眼睛不行,拔针的手法倒是熟练,一点都不痛。
拔完针,还把针放回消毒盒。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她问。
我说头皮又痛又麻。
她就笑,问:“你只是腿部没知觉?腰部有知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