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关门,再回来看香妃,那丫头完全换了表情,眼神里全是疑惑和好奇。
末了问我:“哥,你是做什么的?”
“电子厂,生产手机。”我说。
“他们是韩国人吧?”
“是的。”
“好厉害。”香妃喃喃道,看我的眼神开始尊敬,说话也变的柔弱,“那些韩国人对你很尊敬啊。”
这话说的,叫我怎么回答?
人家那不是尊敬,那是礼貌。
供应商对客户,本来就很注重礼仪,现在又做错了事,道歉很正常。再者说,鞠个躬道歉这场面算什么,在我们公司,下级做错事上司用棍子撸的都有。
记得早几年大老板亲自掌权时,就用高尔夫球杆撸过众多下属,那是真打,球杆干断人也打肿,那些下级连个屁都不敢放。
不过这些我不想跟她多解释,反正现在已经没有多少韩国人在这里,而且韩企搬走,以后连朝鲜族都会很少。
香妃显然是没见过多少世面,她只以为,韩国人那种毕恭毕敬的做法看上去好高端好洋气,而我,一个中国男人,在韩国人面前竟然能有这样的地位,她觉得好了不起。
显然是平时韩剧看多人也被洗脑。
当下她把热水放好,招呼我坐下泡脚,我试着推脱,她不依,“不行啊,被领班看到要扣我钱的。”
“凭什么?客人高兴,他凭什么扣你钱?”我装出不喜,命令她:“来,坐下,我给你洗。”
她还是拒绝,羞红着脸:“不要,快坐下。”
我坐了,脚泡进水里,她开始按捏我的腿,满眼都是好奇,末了问:“你会说韩语吗?”
我不会,但我能吹,我说会。
她就问:“吃饭怎么说?”
我:“含末锅!”
“睡觉呢?”
这个我不知道,就瞎说:“尤一。”(休息)
“哇,你真厉害。”那眼神里,竟然泛起小星星,这感觉棒极了。
见她高兴,我开始问:“你多大?”
“十七。”她说。
我一下子人懵圈,惊的从沙发里坐起。
“才十七?”
我的天,完全看不出来,只看外表,我都以为她至少有二十。
想着摇头,太小了,难怪看着古灵精怪,说话做事也不成熟。
霎时间,心里对她的兴趣减少许多,那捏我大腿的手,看着也不是滋味。当下把她挡开,“别按了。”又问:“这么小就出来做这个?你家人知道吗?”
“知道啊。”她还不知道我心里变化,大咧咧道:“我妈就是这里的部长,本来她叫我去电子厂的,但是电子厂太累了,工资又低,所以我还是来了这里。”
你妈是部长?
我满脑子嗡嗡,已经想不到词语来形容。
“怎么没上学?”
“上了,学不动。”她继续拿手按捏我大腿,面上笑着:“反正也考不上大学,早出来早赚钱。”
“那你爸呢?”
“我没有爸。”她很直白地说,眼睛眨一下,“我妈说我爸早死了,不过我现在有个后爸,在这里做保安。”
我去,难怪了。
听到这些,我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只是觉得,好可惜,这么漂亮的女孩儿,本该读书的年纪,却在这里做这个。
“你呢?”她对我来了兴趣,“你多大?”
“我三十一。”我说,心里有了想走的念头,跟她十七岁的小丫头闲扯没意思。
“哦,那是大叔咯。”她笑着,“那我以后就叫你大叔了,对了,韩语大叔怎么说?”
“阿泽西!”我说,目光注意到,她的手快要按到我的大腿根,登时不喜,挡住,问:“你这按摩手法谁教你的?”
“我妈。”她说,讲完想了想,咧嘴笑,“反正都是瞎按的,对吧。”
“她愿意你做这个?”我表示很好奇,那得是什么样的一个母亲。
“不愿意,所以我才去的电子厂,干两个月受不了,所以回来了,她才教我做这个。”说话时那眼睛亮晶晶,弯弯的像月牙,“你是担心我被男人占便宜?想多了,从来都是我占男人便宜,男人占不了我便宜。”
说着,那小眼神翻着,沾沾自喜。
我就好奇,“没有客人对你动手动脚?”
“怎么会?”她高声叫着,“那得看什么人啊,我这样的,哼,谁敢欺负。要是过分,我就告诉我叔,让我叔修理他。”
“你叔?”
“就是我后爸。”
这么说我想笑,难怪她昨天对苏晴打了她的事不依不饶,原来这里有撑腰的。
说着她像是想到什么,用古怪的眼神看我,“包全钟的,你还是第一个,不过我丑话说前面,我只能在这里面,不出去的。”
“知道知道。”我厌烦道:“现在就是你想跟我出去,我也不带。”
“为什么?”
“你太小了,不是我的菜。”说着就后悔,酒也醒了些,感觉到肉疼,那可是三千大洋啊。
“我说妹子,那三千块包全钟的钱能退吗?”
“退?”她瞪大眼,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嗯,我感觉我亏了,包你不划算。”
刚说完,包间门打开,服务生推着一辆移动餐车进来,微笑道:“老板您好,您点的宵夜来了。”
宵夜?
我一下子慌了,惊坐起,失声道:“我没点啊。”
狗日的,餐车上摆的琳琅满目,有水果,有烤串,还有好看的糕点,光看就知道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