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翎将酒杯放到矮几上,那股麻麻痒痒的感觉便消失了,待她不信邪地又端起酒杯,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她怀疑,自己若是不管不顾地把这杯酒喝了,搞不好立刻就得浑身长满红疙瘩,倒地休克。
过敏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处理不当说不定会出人命。
可好端端的,她怎么会突然对酒精过敏了呢?
那个答案在她心里打了个转,却被她刻意无视了。
只是脑海里有一句话不时闪现出来,想忘都忘不掉。
“姐姐,弟弟敬您一杯,这些年您主持姜家,辛苦了。”
姜翎甩了甩头,将忽然涌上心头的那股悲凉甩开。
当萧灵儿举杯道“各位同学,让我们共饮此杯”时,她忍着那股麻痒,端起酒杯,假意抿了一口。
在这种集体干杯的情况下,不会有人注意到她有没有喝酒,但一会儿玩起游戏来,一旦受罚,那便是众目睽睽之下,到时候再想假装喝酒,只怕就骗不过群众的眼睛了。
怎么办?实话实说告诉他们我不能饮酒?我喝了酒会死?
可这谁会信呢?
愁人啊!
姜翎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一阵火燎火烧,正着急呢,就听德雅问道:“闵柔,怎么不见文贤哥哥呢?”
萧灵儿大喜:正愁找不到借口把我哥叫过来呢,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德雅你是个好人。
莫名其妙领了张好人卡的德雅,满脸期待地看着萧灵儿,等她回答。
萧灵儿故作矜持地道:“说好是咱们私下里聚会,怎好让我哥哥也来,有他在,我怕你们不自在。”
德雅道:“哪里会,萧世子的为人我们又不是不知道,最温和不过了,哪里会不自在。”
其他捧哏们也跟着道:“对对,萧世子光风霁月,他不来,这诗会都失色不少呢。”
“就是就是,郡主你便让人去请一下萧世子吧。”
“萧世子能来,那是我们的荣幸。”
萧灵儿“勉为其难”地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使人去云起斋看看我哥哥是否在家,若在,便请他来参加咱们的诗会,但不保证他会同意,只能试试看。”
萧观澜当然是在的,他生活比较有规律,萧灵儿早就把哥哥的作息时间摸得透透的:一大早去早朝,然后上书房议事,办完正事儿午间回府,用膳,午休,下午在外书房读兵书,晚膳前练武,用晚膳,读兵书,练功,睡觉。
今日哥哥没有应酬,应该在外书房读兵书。
萧灵儿唤来一位小丫鬟,耳语了两句,那丫鬟便直奔外书房去了。
外书房里,萧观澜听着那小丫鬟道:“……都盼着世子爷您能去参加呢!”
萧灵儿今日举办这场诗会,也是经过萧观澜点头同意的。
镇南王夫妇都在南境战场督战,走时叮嘱长子萧观澜照顾弟弟妹妹,但妹妹打小就懂事,而且极有主见,因此他并未对她过于约束。
见妹妹差个小丫鬟来请,萧观澜本不想去的,都是些闺阁女子,他去了怕是多有不便。
便打算随口问问,然后就让丫鬟回话不去:“都有哪些客人?”